[專訪] 舞台劇百變女王郎祖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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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前台灣全方位藝人舞台劇百變女王郎祖筠到上海,為舞台劇《接送情》進行宣傳工作,STARS-HK 特別為她做了一個專訪。

記者:談談《接送情》這齣戲在排練上有什麼比較不一樣的?
郎:既然叫“接送情”,戲裡面自然就會有開車的戲份,怎麼樣在舞臺上呈現開車的部分?導演梁志民使用的是與影像結合的方式。我們昨天已經到綠屏前進行了相關的拍攝;但因為實際演出時我們人會在臺上演出,影像要呈現的是同步的感覺,所以那個時間接點都要掐得十分準確。不只是臺詞、表情要與影像完美接合,還得顧及走位的問題;什麼時候走到哪一邊導演要投影,人要走前面還是後面,有許多技術問題要配合。那當然從戲的本身來講的話,就是要雕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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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者:目前這部舞臺劇的排練狀況如何?
郎:這齣戲我們已經完整地走過了幾次,現在就是將劇情大致分成幾塊,比方說我們今天就走半場的一半,或是走下半場的某一塊這樣子。尤其一些劇情比較情緒飽滿的部分,那就要特別、特別地,真的是有點字字斟酌了,什麼時候這一句話可能要講的情緒要怎麼樣去轉換,或者說這一句話裡他可能有什麼重點這一類的,就是在調。

記者:聽說妳在這部舞臺劇中會一人飾演兩個角色?是怎麼樣的角色?
郎:這齣戲的劇本有個特色,看似文字、語言簡單,其實裡面的情感非常非常地重。包括它兩對;一對就是像海報上看到的這一個,這個許百合,她在家裡是受日本教育的(臺灣曾受日本統治),她父親是一個醫生,而男主角也就是顧寶明老師飾演的小趙,是大陸49年過來的一個大陸人,在臺灣叫外省人。因為遇到動亂被許醫生救命,為報恩而成為許家的司機。這兩個人因為主從關係,有一種壓抑跟不敢跨越的,情感幾乎全部放在心裡的,都只有一些小小的眼神、感覺。那我所飾演的另一個角色就是完全大放的;這個角色是小趙留在大陸的原配妻子,兩人在開放初期在香港相逢,這兩個人的情感是崩潰的,因為他們之間沒有誰對不起誰,因為時代讓這一切不是自願的,兩人對對方都懷有一種想知道又不太敢面對的糾結心情。除了這兩個角色,因為顧寶明老師也一人分飾兩角,所以還有一段許百合與他先生的感情。許百合的先生是父母訂下的,礦廠的大少爺,花天酒地、不負責任,許百合像是守活寡,但是最後卻是送他終的唯一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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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者:所以這中間穿插有多少感情色彩
郎:就這三段的感情,兩個演員演這三段的感情,所以演員一直在場跟場之間,作新的整理跟變化。比方說像許百合…真實情況來講,我其實面對的是顧寶明一個人。可他時而是小趙,時而是滄生,所以我必須要…我自己的努力就是我必須要接受,當他是先生滄生這個角色時,我是不甘不願還是什麼樣的心情?還是覺得說夫妻一場我也不能怎麼辦,我還是得照顧他——必須去思考許百合面對滄生的各種複雜情緒。

記者:能談一下排練過程中的趣事和困難的事嗎?
郎:有時候女生總是比較麻煩,因為我們還有頭髪,什麼東西,寶哥也有帶假髪,所以就是這個速度要非常的快,算、算、算,啊有了,這一場有8分鐘夠你換的,我說對,我可以換兩次,就是換回來換回去,這個技術性的事情要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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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者:妳覺得這種穿插轉換對觀眾來說會不會太過要求?因為他們可能無法太快地從兩組角色中抽離出來…
郎:我們沒有很密集地換,沒有那麼破碎,是一塊一塊的。你們說的對觀眾太要求,是指怕觀眾會看不懂是不是?

記者:因為妳剛才說三段情感是穿插著說,要如何讓觀眾在這種穿插的手法,還能將這三段關係相互聯繫並做比對?
郎:這個劇本很奇妙,它看似簡單,其實是很順暢的,所有的內容是都可以連貫在一起的。小趙跟小姐的關係…比如說有一場戲,小趙接到大陸太太的一封信不知如何是好,打電話給小姐:“我、我、我…我收到我太太的信”,“啊?我不知道你跟你太太還有聯絡”,小姐心裡就已經在想怎麼去幫助他。然後接下來小趙就跟大陸太太在香港見面了,然後接下來,小趙回臺灣,百合就發現小趙怪怪的…就是這樣都有連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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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者:那妳當初接演《接送情》這齣戲是一個什麼樣的契機?
郎:很簡單,就是一聽到顧寶明有演,我就說演。因為我跟寶哥以前只有在電視節目合作過,雖然舞臺劇我也一直在演,但是能遇到這樣一個一直想合作、大師級的演員一起演出舞臺劇的機會真的相當難得。另一個原因就是,這個題材真的非常好,對我的表演是有挑戰的,還有導演的功力很精彩,吸引我會想去跟他碰撞一下。

記者:那大家都稱為你是百變女王,那你覺得你接這部劇,然後你覺得你自己帶給大家什麼呢?有什麼可以跟大家分享一下?
郎:第一個我的個性跟這個許百合是完全相反的,我基本上不是一個那麼壓抑的人,我壓不住的,就是覺得,怎麼可以這麼壓抑?所以習慣我、比較瞭解我的觀眾就會想說,哦,那我們想看看妳演一個文靜、恬靜的角色、壓抑的角色是什麼感覺?然後再來的話,有趣的就是,很好玩,寶哥這幾年其實變得比較多,我說變得比較多,就是說他比較……

記者:是比較收斂?
郎:也不能說收斂,雖然他確實收了許多的。一方面是為了他的健康啊,一方面就是他變得比較…就是說他開玩笑,都開得比較冷面一點,以前都是他帶頭,現在可能就是老實嘛,不知道他為什麼會變?但是他私底下還是蠻幽默的。而且我們兩個人都是牡羊座,生日只差一天。

記者:那對於你來說,這種高壓的工作狀態如何排放壓力,你會怎麼調節自己的狀態?
郎:因為基本上,我就說像我現在的狀態,我就是會去找自己的麻煩,什麼事沒碰過?什麼事有點困難?在困難當中你會找到一些有趣,會讓自己進步或是稀奇的事情,我就會去做。但是排戲的高壓,我反而不會覺得很痛,我是一個非常喜歡排戲的人我非常喜歡排戲,而且排戲不管是當導演或當演員,就覺得哎呀,時間怎麼過得這麼快?啊!已經10點,哎呦不能排了,這種感覺,我是非常喜歡排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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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者:這也是我們想問的,因為您是涉及了很多表演的領域,有甚至包括相聲啊、作節目、電視劇都有。那舞臺劇這種形式對你來說有什麼比較特別的地方?
郎:因為我畢竟一開始是學劇場的啊,我就是學劇場表演的,那經過這麼多年以來,很多人都會問說,你看你有各種的平臺、媒體不同等等的,可是我覺得這麼多年下來,其實它們只是一個調整,原來所有的東西其實就是表演。
不管你今天是演一個傳統的,這個京劇也好,唱一個黃梅調也好,演一個現代劇也好,不管是什麼任務,他其實都是回到一個表演的層面。那形式這個事比較容易懂,就好像我們說表演的濃度。因為我不喜歡用誇張這兩個字,因為誇張他實際上有一點太…怎麼講,太便宜表演這件事情了。

記者:太簡單了?
郎:我覺得應該說是能量分寸掌握的問題,因為這麼大的一個舞臺,而且它叫做開放視線,它跟所有的媒體,就是拍攝,狀況是不一樣的。拍攝就是我讓你看什麼你就看什麼,可在舞臺上,我就是跟你說,喲呵!看我看我,可那個人比我精彩,你就不會看我,就算我在精彩,你也會想呸呸,瞄瞄那個人,那他是什麼反應?尤其觀眾很有趣,比方說我在演那種POSE(定格表演),然後我是一個佛像,觀眾會隨時檢查你有沒有在動,是真的!因為我以前就演過,我們就帶了半個面具,演一個國外的劇本,我跟我們同學們裝成雕像的樣子,三個佛像的樣子,然後我們就坐那不動了,你真的看到觀眾就是這樣。我覺得人性是一個很好的觀察。

記者:那你覺得除了溝通之外,你怎樣才能更好地去拿捏你現在這部戲的角色呢?
郎:就是嘗試,因為你自己在演的時候,可能你會為你自己設定在某一種狀態,但事實上它可能在…比如說導演看起來,他覺得有一個什麼地方不足,他想要再加強,他會提醒你。那提醒…拍戲其實也是一個溝通跟磨合的狀態,每一個人對於角色詮釋的感覺都不同,說一樣,那OK。我覺得既然導演提出來好,我就去試,所以你覺得是哪裡比較不足,還是哪裡需要怎麼樣,好,我先試試看,先看看我在表演上我能不能過關。如果我找到了一個方法可以過關也符合你要的,我覺得那是最好的事情,可如果我符合你了,我心裡彆扭了,那我就得要提出來跟你討論,我覺得這個地方我不足哎,是不是我有什麼沒想到的?他可能會告訴我,他的一個看法,我說對啊,我怎麼沒想到這一點呢!那我覺得就是你只要能夠這件事情上,讓每一個在看的人,就是覺得他是舒服的,然後是合理的,那是可以接受的。因為真的每一個人都會多多少少都會有一些疏失或者是有一些些盲點,這很難講,一定會有一些盲點。可能有些戲比方說你演第二輪的時候,上次我少演了什麼東西,我這次通了。這很難說。

記者:其實真的感覺這部舞臺劇蠻勾人的情緒的。
郎:就是很感慨啊,但是這個戲真的好看,我覺得它的那個…他不是那種讓你看完以後,會難過,不是,反而我覺得會有一種溫度。包括我們自己剛開始的時候,我們第一次讀本的時候,我其實就已經有幾個地方是很有情緒的,包括讀本的時候,最後還給小趙寫信這一類的,就是淡淡的,但是情感很濃,演員自己都快撐不住的那種。我後來去感受這個事情的時候,我覺得這是觀眾看完以後,就是你看了這幾個人這樣子的人生起伏之後,你再想想你自己的時候,會真的覺得,人這一輩子在學著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就是珍惜所有、把握當下,這個很重要。因為如果你只一味地在追求,其實你自己不知道在追求什麼東西,因為追的東西可能是別人定的標準,比方說高富帥,但是我覺得應該是為自己去定那個,你自己想變成什麼樣子的一個狀態。珍惜當然還包括一個成分,就是叫做感恩嘛。每個人長大的過程裡面都接受過很多人的幫助,我覺得這樣挺好的。這個戲看完回去真的會暖暖的。

記者:那你自己有想過,要變成什麼樣的人嗎?
郎:我覺得我現在已經差不多是我自己想像的人的樣子了,就是我就是一個非常喜歡表演的人。前天排戲的時候,我還在問寶哥,我說:“寶哥,你是從什麼時候覺得自己要演戲的?”他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他是從小,我說從小?寶哥怎麼說的,他說,從小就覺得很好玩,愛耍寶啊,演給別人看啊,這樣很開心啊,就覺得蠻爽的。就覺得他要演戲。那我也是一樣的,我從小也是,因為我生長的環境剛好是一個表演的環境。
我的父親母親是在一個單位,叫做“中國國民黨省黨部”底下有一個文化工作大隊,跟這裡的文工團是一樣的意思。他們在那裡認識、結婚,我三歲以前的時間都在那個團裡面,大家是集體生活嘛,每天都看到人家那裡唱歌、跳舞、演話劇的、變魔術的、玩特技的,天天在那裡,所以我有一個比別人比較好的、先天的,我沒有什麼臺上、台下之分,我所謂的沒有,是說我上臺不會怯場。

記者:那說明你從來都知道自己是要幹嘛的人囉?
郎:對啊,我真的是啊,我後來回想真的是。我媽媽就說,這個小孩從小成績就很奇妙,我不會是最好的,也不會是最壞的,可能是中間再好一點這樣子,或者是更好一點,那取決於什麼呢?這個老師教得好不好。對我來講,這個老師我喜不喜歡他,有沒有我用功的動力,老師教得很爛,課也就變得很無聊,我就不想學它,而且我是那種真的不想,你要打隨便你,反正也不會把我打死,就這樣。數學都放棄了,我也放棄得非常乾脆。

記者:那你愛吃甜食嗎?
郎:我是看情形,不一定,就是有的時候你會突然覺得需要,那基本上我是比較克制的那種,今天如果我白天吃多了,我晚上就不吃了。

記者:你要管理身材嗎?
郎:因為管理身材是一個演員應該要負的責任。
所以我對我的身體的狀態跟我的聲音的狀態是非常那個的…像我的聲音,我為了我的聲音,我已經有7年不吃冰的,戒煙7年,我因為支氣管炎變成慢性的關係,結果導致我是後天性的氣喘,我就覺得完了,我這個地方的能力,已經開始弱了,不行,我不能再讓它弱下去,所以我都儘量不讓它發作,因為你發作一次,就減損一次,它不會更好,我都非常小心。我一年四季都帶圍巾,然後一年四季都帶外套。我進到冷的地方,一定要穿,我一定要包好,然後煙跟冰是最大的傷害,就戒了。就是你看我都喝熱茶,真的夏天喝不了,給我冰的東西,我就擺桌上,等到他那個寒珠都冒完了,差不多常溫了我再喝,也就習慣了。

浩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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